吴兴民有个堂叔在市三院做主任医师,而且正好是脑科的主任。
有了熟人好办事,燕燕的所有检查,都顺利地赶在下午回程车发车前做了。
医生给的结果,跟301医院并无差别。
根据以往的案例,这种耳聋多半是神经性耳聋,以目前的医疗水平,治愈的希望不大。
大夫给了两个方向,一是,国外有人工耳娲的技术,可以带孩子去国外。又或者干脆等几年,国内医院说不定也能有。
第二个方向,吴兴民他堂叔说,他认识一个大夫,精通针灸术,以前就有人在他那里治好过耳聋。
吴兴民问是谁,他堂叔说,就是柏树乡最出名的中医诊所仁济堂的老板:陈向前。
对于夏红缨而言,国外是个遥不可及的地方,她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可以带燕燕出国。
她只能选择第二个方向,带着燕燕搭乘下午的车,回到柏树乡,直奔仁济堂而去。
陈向前跟夏红缨爷爷学过医术,胡子一大把了,见到夏红缨还管她叫师姐。
夏红缨的草药也都是卖给了他,是老熟人了。
然而陈大夫给燕燕检查完了以后,跟夏红缨说,他没有把握,只能试试,先灸三天。
还说,让她不要抱有什么希望,他曾经治愈过的那个聋哑人,病因跟燕燕并不一样。
他还说,当初他治好的那个人,会手语和唇语,并且收徒弟,乡里好些聋哑人跟着她学。
陈大夫建议夏红缨带着燕燕也去学一学,便于母女两人日后的沟通。
这无异于雪中送炭,夏红缨感激不已,求之不得。
他说的那个人,大家叫她红姐,年纪在四十岁上下,在街道上开了个麻将馆,就在仁济堂斜对面。
陈大夫带着她去了,红姐长得又高又壮,一看就是个痛快人,听了燕燕的情况,很痛快地就答应了,说是学费三十,包教包会。
夏红缨当即付了三十块钱,约定以后每天来她这里学两个小时,直到学会为止。
……
做完治疗,天就快黑了。
夏红缨摸黑回到霍家院子的时候,家家户户都已经亮着灯。
院子里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,大家都忙完一天的活,在做饭或是在吃饭了。
她家里的灯也是亮着的。
而且,门是开着的。
外头屋里围了围席,用来临时堆放尚未完全晒干的稻谷。
里头的稻子瞧着比昨天多了许多,看样子,他今天没有全程陪着卢清悠母子,而是回来收稻子了。
她带着燕燕走进里屋去,看到霍南勋正在吃饭。
应该说,正在看饭。
一个人,三个菜。
一大碗带汤带菜的四季豆,一盘嫩辣椒炒鸡蛋,一盘腊肉和香肠的拼盘。
他坐在矮桌前,面前放着一碗早已没有热气儿的饭,一双筷子,跟石化了一般,一动不动。
“爸爸!”燕燕朝他跑过去。
霍南勋蓦然抬头,看着燕燕朝自己扑过来,伸手将她抱住。
“爸爸,饿!”燕燕砸吧着小嘴说。
霍南勋抬头,没什么表情地跟夏红缨说:“你带她去洗澡,我给她盛饭。”
两人在闷罐似的车里来回颠簸了一天,身上都臭了,洗了个澡,清清爽爽地回到了灶屋,就见霍南勋给燕燕盛好了饭,拿了筷子。
没有她的。
以前,如果是霍南勋盛饭,第一碗饭,总是给她的。
她喜欢吃锅巴,他还总会给她铲一块锅巴放碗里。
现在,别说锅巴,都没她的饭了。
夏红缨瞄了一眼饭锅,好在里头还有不少饭,足够他们三个人吃了。
夏红缨自己拿碗盛了饭,正想把燕燕今天的检查结果,还有仁济堂这边的事跟他说一说,毕竟他是燕燕的爸爸,有权知道,这时,卢清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:“是红缨嫂子回来了吗?”
夏红缨微微顿了顿,没说话,提起筷子吃饭。
今天中午随便对付了两口,不止是燕燕饿了,她也饿了。
卢清悠不请自来,走了进来,看到夏红缨和燕燕,松了一口气的样子,说:“红缨嫂子,你们总算回来了!怎么这么晚啊?”
夏红缨看了她一眼,问:“小光怎么样了?”
“他啊!幸亏勋哥帮我及时把他送到了医院,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。”卢清悠看向霍南勋,一脸感激,“勋哥,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呢!耽误你的事儿了,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。”
霍南勋说:“小光没事就好。”
夏红缨笑了笑,说:“他当时躺地上昏迷不醒。我还以为给撞出个脑震荡了呢!原来没什么事啊?”
卢清悠微微挑眉:“都是他爸爸在天保佑他。红缨嫂子,跟你一起去的那个男的,就是传说中的吴兴民吗?”
夏红缨抬眼看向她:“卢医生,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?”
卢清悠:“我就是来看看燕燕呀!想问一问她的情况。”
“那你不问燕燕的情况,问吴兴民做什么?”夏红缨冲她笑了笑,“我还以为你是看他长得俊俏,想托我给你说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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