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击毙命!干净利落!
这绝不是普通的匪徒或地头蛇能有的手段。
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,而且从枪声判断,埋伏在树林里的敌人不止一个!
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埋伏!
“敌袭!找...
老张头的手抖得厉害,那本红皮的房产证几乎要从他指间滑落。他死死盯着封面上“房屋所有权证”五个烫金大字,又抬头看看秦远,再环顾四周??青砖灰瓦、雕花门楼、影壁残迹……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,一场他以为这辈子再也醒不来的旧梦。
“买回来了?”他喃喃地重复着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这院子……真是我的了?”
“是您的。”秦远语气坚定,“手续齐全,产权清晰,街道备案,房管局登记在册,白纸黑字,谁也夺不走。”
潘石屹站在一旁,眼眶竟有些发红:“老爷子,您不知道秦总为了这事费了多少劲。光是调档案、跑审批、协调居委会和住建局,就花了三个月。后来还得跟那些住户谈,谈不拢,最后才让刘军出面……这一路下来,步步都是人情和关系堆出来的。”
老张头缓缓蹲下身,伸手抚摸着门槛上那道被岁月磨平的凹痕,那是他小时候骑竹马时撞出来的。指尖触到那一寸熟悉的弧度,他的肩膀忽然剧烈地颤了一下。
“我爹临终前说,张家祖宅不能丢。”他低声说,嗓音沙哑,“可那时候,谁能保得住啊?抄家、查封、分房……一夜之间,咱们就成了外人。我带着老婆孩子搬去南城棚户区,连口热汤都没喝上,回头再看这院门,已经挂上了‘革命委员会’的牌子。”
他说着说着,眼泪终于滚了下来,砸在青石板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。
众人默默站着,没人说话。连一向咋呼的刘军也安静下来,靠在门框边低头抽烟,烟雾缭绕中眼神难得柔和。
王启复轻轻叹了口气:“现在好了,回来了。”
老张头慢慢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,忽然笑了,笑得像个孩子:“走!带我去看看正厅!还有后罩房!我娘种的那棵海棠树呢?还在不在?”
一行人跟着他往里走。刘军走在最后,特意放慢脚步,对冯仑低声道:“其实……有两户人家临走前找我私底下谈补偿的事,我没松口。但给他们联系了公租房,还帮他们把家具运过去,没让他们吃亏。”
冯仑看了他一眼,点点头:“你做得对。道理要讲,人心也要留。”
正厅前的天井已被清理干净,原先搭着的煤棚和鸡笼全拆了,露出原本铺得整齐的方砖。虽然风化严重,但格局未变。老张头站在台阶上,闭上眼,仿佛听见了当年父亲在堂前训话的声音,母亲在厨房炖肉的香气,弟弟妹妹们在廊下嬉闹的脚步……
“我还记得,每逢年节,这张八仙桌摆在正中,全家人围坐一起吃团圆饭。”他睁开眼,指着空荡荡的大厅,“那边是供祖宗牌位的地方,左边摆茶具,右边放书匣……”
秦远立刻掏出随身小本记下:“等装修队进场,按您记忆里的样子复原。”
“不止复原!”老张头猛地转身,目光炯炯,“我要把它变成个念想儿!一个能让后辈知道我们从哪儿来的地方!”
众人一愣。
“你们年轻人现在搞公司、做生意、盖大楼,很好。”老张头声音不大,却字字有力,“可人不能忘了根。这院子不该只是我一个人的家,它该是个‘根’,是咱们这群人起步的地方,是精神上的老家!”
易笑迪眼睛一亮:“老爷子的意思是……做成纪念馆?文化展厅?”
“不全是。”老张头摇头,“它可以是办公地,也可以接待访客,但必须保留一份‘家’的味道。每年清明、中秋,咱们都回来聚一次,祭祖、吃饭、叙旧。让孩子们知道,他们的父辈不是凭空起家的,是从这样一个四合院里,一步一步走出去的。”
silence落在院子里,只有风吹过屋檐铜铃的轻响。
秦远深深地看着老张头,忽然笑了:“那就这么定了。这个院子,以后就是咱们的‘初心之地’。”
他转头对武卫国下令:“通知设计院,请最懂老北京建筑的团队来做整体规划。修旧如旧,细节还原。资金不限,工期抓紧。年底前必须完工。”
冯仑补充道:“内部功能也要考虑实用。可以设会议室、档案室、荣誉墙,甚至留一间客房,给外地回来的老同事住。”
潘石屹搓着手笑道:“那我捐一套紫檀圈椅,放正厅!”
王启复也不甘落后:“我负责收集老照片、旧物件,做一面‘创业历程墙’!”
易笑迪眨眨眼:“我认识几个纪录片导演,要不要拍一部《归家》?记录整个修复过程?”
刘军吐掉烟头,一脚踩灭:“摄像机别太多,别搞得像作秀。这是真事,不是演戏。”
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。
当天傍晚,众人在附近饭馆吃了顿简单的接风宴。席间推杯换盏,话题却始终围着这座四合院打转。酒至半酣,秦远忽然放下筷子,神色认真起来。
“各位,今天这件事让我想通了一件事。”
大家安静下来。
“咱们一路走到现在,靠的是什么?是胆子、是眼光、是拼劲儿。但我们缺了一样东西??**锚**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人在高处容易飘。钱多了,名气大了,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,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。为什么?因为我们没有一个能让自己停下来、静下来、想起初心的地方。”
“这个院子,不只是老张叔的家,它应该成为我们的‘精神坐标’。以后谁要是迷路了,不管是事业上还是人生上,都可以回来看看。看看我们是怎么开始的,看看我们曾经为什么出发。”
桌边一片沉默,有人低头抿酒,有人望着窗外暮色出神。
冯仑缓缓点头:“这话,说到我心里去了。”
潘石屹举起杯:“敬初心。”
六只酒杯轻轻碰在一起,清脆一声响,像是敲醒了某个沉睡已久的记忆。
第二天清晨,刘军早早来到院子,发现秦远已经站在影壁前测量尺寸。他手里拿着卷尺,身旁放着一张手绘草图。
“秦总,您亲自干这个?”
“趁早凉快。”秦远笑了笑,“我想亲手画出第一张修复图纸。哪怕画不好,也是心意。”
刘军没再多问,默默卷起袖子,开始清扫角落的碎砖烂瓦。不久后,冯仑带着施工队来了,潘石屹也开车送来一批老式门窗配件,说是从古玩市场淘来的原装货。
接下来的日子,四合院进入了紧锣密鼓的修复阶段。
拆除违建、更换糟朽梁柱、重铺地砖、修补彩绘、恢复垂花门……每一步都由两位老师傅亲自把关。他们一个是故宫退休的木作匠人,一个是颐和园出身的彩画专家,手艺精湛,脾气也倔,稍有不合规矩之处坚决返工。
有一次,工人为了省事,打算用水泥填补一处墙基裂缝。老师傅当场发火:“这是文物!不是工地厕所!水泥进去,百年之后怎么修?用桐油灰!按老法子来!”
刘军二话不说,连夜派人去天津买了正宗的传统材料。
与此同时,关于“初心之地”的构想也在逐步成型。
王启复组织人手整理早期创业资料:泛黄的合同、手写的会议纪要、第一笔贷款凭证、老式BP机、大哥大手机……一件件陈列进特制展柜。
易笑迪则悄悄联系了几位曾与他们共患难的老员工,请他们写下回忆文字,并录制口述视频。她计划在东厢房打造一个“声音博物馆”,visitors戴上耳机,就能听到1988年那个雪夜,他们在地下室讨论公司名字时的争论声。
潘石屹真的送来了紫檀家具,还自掏腰包请人定制了一块匾额,上书四个大字:“始于燕京”。
而冯仑,则提议设立一项“青年创业者驻留计划”??每年邀请十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创业者,在这里免费居住一个月,研读创业史料,参与座谈交流,感受那种“从无到有”的力量。
秦远全部批准,并追加一笔专项资金用于运营。
一个月后,主体结构基本完工。青砖重新洗刷,屋脊飞檐重现神采,庭院中央那口废弃多年的古井也被疏通,居然还能打出清凉井水。
最令人惊喜的是,后院那棵据传已被砍伐的海棠树,竟然从一堆杂草中钻出新枝??原来当年只锯断主干,根系仍在地下蛰伏三十年,如今重见天日,竟又活了过来。
老张头抱着树干哭了整整十分钟。
那天晚上,所有人齐聚院中,围着井台摆了张小桌,煮了一壶茉莉花茶,就着月光闲聊。
“你说,咱们会不会有一天,真的走上更大的舞台?”潘石屹望着星空,忽然问道。
“已经在上了。”冯仑笑着说,“只是咱们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。”
秦远端起茶杯,轻啜一口:“不管走多远,记住今晚这一刻就行。风吹树叶,茶香淡淡,朋友都在身边。”
刘军叼着牙签,眯眼看着头顶的满天星斗,忽然冒出一句:“我有时候觉得,咱们就像游戏里的NPC,本来只是按程序活着,结果不知怎么,突然有了自主意识,开始改写剧本了。”
众人一怔。
易笑迪皱眉:“啥叫NPC?”
“非玩家角色。”刘军解释,“就是游戏里那些卖包子、报任务的小人物。本来命运都设定好了,可咱们……好像打破了系统规则。”
王启复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是说,我们其实是活在一个巨大的模拟游戏里?”
刘军耸耸肩:“我只是打个比方。但你不觉得奇怪吗?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?为什么每次危机都能化险为夷?为什么某些决定,明明看着莽撞,结果却总能撞上风口?”
空气骤然安静。
秦远放下茶杯,目光深邃:“如果真是这样……那这个游戏的目的,是什么?”
没人回答。
只有井水滴落的叮咚声,在夜色中轻轻回荡。
三天后,秦远收到一封神秘邮件。
发件人未知,标题只有两个字:**警告**。
内容更简短:
>“停止修复四合院。它不仅是物理空间,更是数据锚点。你们正在唤醒不该醒来的东西。??X”
众人传阅后皆觉荒诞,唯独刘军盯着屏幕良久,眉头紧锁。
当晚,他独自留在院中巡查,忽闻后罩房传来轻微响动,似有人走动。
他提灯前往,推开房门,只见尘封多年的衣柜前,赫然摆着一双崭新的布鞋??样式古老,针脚细密,正是老张头年轻时常穿的那种。
而鞋尖朝向,正对着床头方向,如同有人刚刚脱下,准备就寝。
刘军心头一震,猛地拉开衣柜。
里面空无一物。
但他清楚记得,白天检查时,这柜子里明明堆满了旧报纸和破木箱。
他迅速掏出对讲机呼叫安保,同时拨通秦远电话。
电话接通瞬间,听筒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电流杂音,紧接着是一个低沉机械的声音:
>“第7次轮回检测到异常行为。重启程序将在72小时后启动。目标:清除记忆,重置节点。”
通话戛然而止。
刘军站在原地,冷汗浸透后背。
抬头望向夜空,原本明亮的星辰,竟开始一颗接一颗地熄灭,仿佛宇宙本身,正在被某种力量缓缓关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