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其中一个圆脸丫鬟,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们听说了吗?城内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特别惨烈的凶杀案,一家三口都被分尸了,尸体还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。”
她说着,眼睛瞪得大大的,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,仿佛那血腥的场景就浮现在眼前。
另一个梳着双马尾的丫鬟吓得捂住嘴,眼睛睁得好似铜铃一般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:“啊?这么可怕!那凶手抓到了吗?”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似乎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,手里正拿着的布料都不自觉地滑落了。
圆脸丫鬟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:“还没呢,不过听说昨晚最后离开那家人的被目击人是县令的侄子张义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警惕地左右张望,生怕被别人听到,还特意凑近其他丫鬟,压低了声音补充道:“我听说啊,那家人死状可惨了。男主人的脑袋被砍下来,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,脖子上的伤口参差不齐,像是被钝刀砍了好几下才砍断的,眼睛还瞪得大大的,死不瞑目呢。”
双马尾丫鬟听到这里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差点叫出声来,赶紧又用手捂住嘴,眼眶里都泛起了泪花。
圆脸丫鬟咽了咽口水,接着说:“女主人的尸体更惨,被大卸八块,四肢分别被藏在了不同的小巷子里,肚子也被剖开了,脏器流了一地,地上全是血,都干涸成黑色的了,那场面,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。”
年龄稍大些的丫鬟皱了皱眉头,说道:“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。县令的侄子,他会轻易被定罪吗?指不定到时候又是一场官官相护的闹剧。”
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满,轻轻叹了口气,眼神里满是无奈。
双马尾丫鬟撇了撇嘴,气愤地说:“要是真的是他干的,却因为他是县令的侄子就逍遥法外,那这也太不公平了!那一家三口死得多冤啊。”
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愤不平,双手紧紧握拳,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都通过这紧握的拳头发泄出来。
圆脸丫鬟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:“咱们这些小老百姓,也只能在这儿说说,还能有什么办法呢。只希望县令能秉公处理,给死者一个交代。”
苏怀月听到这些话,心中一紧,不由得停下了脚步。
这样的案件如果处理不好,肯定会引起民愤。
但是一个百姓也做不了任何事情,她心里默默叹了一声,只希望那个贪婪的县令真的能给幽州百姓一个交代吧。
县衙内此刻一片混乱,受害者的亲戚家属们来了许多,把大堂挤得满满当当。
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悲痛的气息,众人的哭声和喊冤声交织在一起,仿佛一首悲怆的哀歌。
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颤颤巍巍地跪在大堂最前面,满脸的皱纹里都写满了痛苦。他泪流满面,泪水顺着那饱经沧桑的脸颊不断滑落,滴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他双手不停地颤抖着,向着坐在堂上的县令伸出,声嘶力竭地哭诉着:“青天大老爷啊,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!我的儿子、儿媳和孙子死得好惨啊!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好人,到底造了什么孽,要遭这样的毒手!您一定要让张义那个畜生受到该有的惩罚!”
说到激动处,老人不停地用头叩地,那沉闷的撞击声让在场的人无不揪心。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,声音此起彼伏:“是啊,县令大人,您可不能偏袒他啊!那家人死得太惨了,我们要讨个公道!”
人群中,有的妇女哭得瘫倒在地,被旁人搀扶着,仍不停地抽泣;有的年轻人则满脸怒容,紧紧握着拳头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
张义站在一旁,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。
他的眼神闪躲,却又强装镇定,大声反驳道:“我没有杀人!你们别冤枉我!我只是昨晚去他们家借了点东西,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呢!你们不能因为我最后一个离开,就认定我是凶手!这简直是荒谬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挥舞着手臂,试图为自己辩解,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。
这时,一位年轻的男子从家属群中冲了出来,手指着张义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胡说!我哥一家向来与人为善,从不与人结仇,不是你还有谁!你平时就仗着你叔叔是县令,在城里横行霸道,肯定是你干的!”
张义瞪大了眼睛,上前一步,恶狠狠地回应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!我张义虽然不是什么圣人,但也不至于杀人。我去他家借东西,这是邻里之间常有的事,怎么就成了杀人的理由?你要是拿不出证据,就别在这儿污蔑我!”
双方各执一词,谁也不肯让步。
受害者家属们情绪激动,不断地列举着张义平日里的恶行,认为他就是凶手,要求县令严惩;而张义则死不认罪,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正常借东西,与命案毫无关系,还指责家属们是在故意陷害他。
原来,张义被叫到衙门,是因为他是受害人出事时最后一个离开对方家中的人。
案发后,有邻居在衙门击鼓鸣冤,称亲眼看到张义在案发当晚神色匆匆地从受害者家中出来,之后不久,那一家人就惨遭横祸。
可这也仅仅是目击证人的一面之词,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张义就是凶手。
两边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,公堂之上陷入了僵局。
县令坐在堂上,眉头紧锁,不停地翻阅着手中的卷宗,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线索,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。
看着下面吵得不可开交的双方,县令无奈地叹了口气,重重地敲了一下惊堂木,宣布道:“今日证据不足,此案暂且休审。待找到新的证据后,再行审理。退堂!”
说完,他疲惫地站起身,在众人的注视下,缓缓离开了大堂。
家属们听到休审的消息,顿时哭声更大了,他们不甘心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;而张义则冷哼一声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,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