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七章 没法服众了(1 / 1)

与此同时,晏述正坐在县衙的后堂内的主位上,这后堂与大堂仅一墙之隔,大堂上的争吵声清晰地传了过来。

雕花的屏风并不能完全阻挡那嘈杂的声音,却为这略显昏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。

晏述身着一袭深色锦袍,衣摆上绣着精致的云纹,在烛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。

他面色淡定,白皙的脸庞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宛如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,没有丝毫慌乱之色。

手里端着的那杯茶,热气袅袅升腾,茶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。

他轻轻抿了一口,那动作优雅而闲适,茶水在他口中流转,片刻后他才缓缓咽下,仿佛在细细品味着这茶汤的每一丝韵味。

大堂上,受害者家属的哭喊声、张义的辩解声以及众人的争吵声交织在一起,如同一场混乱的闹剧。

但晏述却不为所动,那气定神闲的模样,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场供他消遣的戏码。

他的眼神平静如水,深邃得如同夜空中的黑洞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。

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,宛如一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,对大堂上的混乱和人们的痛苦无动于衷。

县令拖着沉重的步伐,疲惫不堪地回到后堂。

他的官服有些凌乱,头发也微微有些散,脸上写满了审理案件无果的挫败与无奈。

刚一踏入后堂,他就看到晏述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品茶,晏述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,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。

县令看到晏述的瞬间,头皮一阵发麻,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。

他心里暗暗叫苦,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,一时间竟有些挪不动步子。

他深知晏家的势力庞大,在这幽州城,晏家跺跺脚,地面都得颤三颤。

晏述看到县令回来,微微抬了抬眼,那双眼眸深邃得如同幽潭,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。

他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依你看,张义这小子,真的无辜吗?”

那声音不高不低,却如同重锤一般,敲在县令的心上。

县令听到这话,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
他微微弯下腰,双手不自觉地搓着,语气笃定地说道:“晏公子,您有所不知啊。张义虽然平日里爱财,行事也有些混不吝,在城里没少惹些小麻烦,但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分尸的残忍事情。他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,平日里见到个小混混都得绕着走,借他十个胆子,他也不敢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啊!”

县令一边说着,一边观察着晏述的脸色,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。

晏述听了,轻轻笑了笑,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。

他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杯,站起身来,整理了一下衣摆。

他的动作不紧不慢,仿佛时间都为他停滞。

“看来你和这张义关系甚笃啊,这么快就为他开脱。”晏述微微眯起眼睛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,“不过,你可别忘了,要是短时间内找不到能证明他无罪的证据,你这个县令,往后恐怕就没法在这幽州城服众了。”

他的语气看似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县令听了晏述的话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
他忙不迭地点头,说道:“晏公子教训得是,是下官考虑不周。下官一定竭尽全力,尽快找到证据,还张义一个清白,也给幽州城的百姓一个交代。”

说着,他小跑着上前,想要帮晏述整理一下衣摆,却又不敢真的碰到晏述。

晏述看都没看县令一眼,径直朝着门口走去。

县令见状,赶紧跟在后面,一路点头哈腰。

到了门口,晏述的仆人牵来了马,晏述利落地翻身上马。

县令满脸谄媚地说道:“晏公子慢走啊,您路上小心。有什么吩咐,您随时派人来告诉下官,下官一定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
晏述微微点了点头,马鞭一甩,扬尘而去。

县令望着晏述离去的背影,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怒和无奈。

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晏述离去的方向,嘴里小声嘟囔着:“晏述啊晏述,你仗着晏家的势力,在这幽州城作威作福,总有一天……”

晏述的警告如同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随时可能落下,而张义这个侄子,无疑是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,沉甸甸的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一回到后堂,县令积压已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。

他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,“哐当”一声,茶杯瞬间粉身碎骨。

紧接着,他又拿起一旁的碟子,狠狠砸向墙壁,碟子破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后堂里回荡,就像他此刻破碎又烦躁的内心。

“何二!”他扯着嗓子大声吼道,声音里满是难以遏制的愤怒。“赶紧把张义那小子给我叫过来!”

何二听到命令,吓得浑身一哆嗦,不敢有丝毫耽搁,一路小跑着去传张义。

没过多久,张义便被带到了后堂。

他刚踏入门槛,看到县令黑着脸坐在那里,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不由得紧张起来。

县令看到张义,眼中的怒火“噌”地一下又冒了起来。

他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笔墨都跟着震了震,质问道:“你小子,昨晚到底去干什么了?给我老实交代!现在外面都闹得沸反盈天了,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?”

县令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,死死地盯着张义,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。

张义被这气势吓得微微缩了缩脖子,但想到自己确实没做过,又挺直了腰板。

他赶忙说道:“叔,我真没撒谎,我就是去他们家借东西,别的什么坏事都没干。我走的时候,他们都还好好的,我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。”

张义一边说着,一边观察着县令的脸色,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,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。